近日,“慰安妇”题材纪录片《二十二》在澳大利亚、新西兰上映。影片没有解说,没有历史画面,没有煽情的音乐,以白描的手法向观众诉说,吸引众多当地观众走入影院。在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的HOYTS影院,每天中午和晚上黄金时间各放映一场。而在新西兰最大城市奥克兰举行的首映式上,150张电影票销售一空。
“从反战的人道主义角度展现老人们的生活”
《二十二》以2014年中国内地幸存的22位“慰安妇”的遭遇为大背景,以老人和长期关心她们的志愿人员的口述,串联展现出她们的生活状况。
一张张皱纹密布的脸庞、一个个孤独寂寥的背影、一声声直击心灵的诉说……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有的只是静静的、甚至有些断断续续的讲述,但却处处彰显出人性的坚韧和艺术的张力。
澳大利亚著名影评人理查德·格雷评论说,至少有20万中国妇女在二战中沦为日军的性奴隶,影片《二十二》以谨慎和克制的态度,向世人展现了这些老人的生活状况,“电影讲述了她们每天的生活,倾听她们谈论过往的经历和她们对包括痛苦和幸福的理解与看法。导演试图追踪、整理和保存那些既真实又高度个人化的历史片段,同时又避免打扰她们的生活”。
正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上学的中国留学生唐灿第一时间赶到影院观看了首映。她告诉本报记者,之前她观看了导演郭柯的同样反映“慰安妇”题材的短片《三十二》,很受触动,所以非常关注此次新上映的《二十二》。
她说:“导演的切入点非常耐人寻味,是从反战的人道主义角度去展现老人们的生活,这些老人就是我们身边的亲人,我们更应该为她们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相信外国观众看了影片之后也会产生共鸣”
导演郭柯告诉本报记者,拍摄“慰安妇”题材的纪录片完全是自发的。“最初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关于这些老人的信息,然后就开始慢慢地去接触和了解她们,继而萌发了为她们拍摄电影的念头。现在来看,相比剧情片,拍成纪录片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因为纪录片的艺术生命会更加长久。”
郭柯说:“相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这些老人把苦难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她们在生活中都非常积极,非常坚强。”2012年拍摄了短片《三十二》后仅仅过了一年,就有10位老人相继离世。为了尽可能地留住这段历史,郭柯开始了纪录片《二十二》的制作。“这些老人不仅是特殊群体,她们的影像更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应该站在她们的角度,把她们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而非仅仅她们的痛楚呈现出来,展现给世人并永久保存。”
影片的海外发行方、华狮电影发行公司新西兰代表何波告诉本报记者,华狮电影发行公司始终致力于把优秀的中国电影推向国际市场。“向海外推广《二十二》这样的国产纪录电影是华狮肩负的责任,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让中国电影走出去,让世界了解中国的电影和文化”。
“影片在海外上映主要针对的观影人群还是包括留学生在内的华人,”郭柯说,“但是人的情感都是相通的,相信外国观众看了影片之后也会产生共鸣。”
“日本政府必须正视和承认‘慰安妇’问题”
虽然中西文化存在差异,但是这部中文对白、配以英文字幕的中国纪录片依然深深触动了堪培拉市民乔伊斯的心灵。“当看到影片中的老人在回忆当年的噩梦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不谈了,不谈了’,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我理解她们的苦衷,她们不愿多谈,但是她们的心灵无时无刻不在呐喊。”乔伊斯说,“她们‘不谈了’绝不能意味着事情就结束了,日本政府应该向中国、韩国、澳大利亚乃至全世界的‘慰安妇’作出道歉和赔偿。”
乔伊斯所说的澳大利亚“慰安妇”名叫简·拉夫,是荷兰裔澳大利亚人,今年已经94岁高龄。拉夫1923年生于今天的印度尼西亚,日军在侵占印尼后,她被迫沦为日军的性奴隶。直到日本战败投降,她才被解救,后来移民至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多元文化电视台在一篇名为《“慰安妇”维权不止在中国,94岁澳大利亚“慰安妇”等待道歉》的报道中说,在经过了近半个世纪的沉默后,拉夫于1992年勇敢地前往东京,向世人讲述了被强迫充当日军“慰安妇”的经历。“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决心,在剩下的生命里,我将会为保护在战争中受害的妇女权益而战斗。”拉夫说。
澳大利亚中国问题专家、格里菲斯大学教授马克林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对待侵略战争问题上日本政府非常傲慢,“日本政府不愿意承认’慰安妇’问题,特别是现在的安倍政府,在对战争的反省问题上简直可以用‘反动’来形容”。
截至8月底,影片所记录的22位中国“慰安妇”幸存者中,仅剩8人在世,这个数字终究有一天会变成零。马克林说,“她们所见证的历史不会消失,日本政府必须正视和承认‘慰安妇’问题,因为世界不会忘记。”